【东凯】时光间隙 6 END
不是典型HE，但在我理解里也不是BE
*我要说我最开始真的想写的是一发完，大家信吗555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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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王凯反应也快，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靳东是因为那张照片起了误会。
他有些懊恼的挠了挠头发，一时间进退维谷，他想自己应该早点开口解释一下的，也不至于让靳东问出这样的话。
可人越着急越说不明白话，他想组织组织语言，一时间气氛却沉默了下来。靳东被这沉默刺的心里疼了一下，眼神几乎是一瞬间都冷到了极点，可有强行扯出个笑来，给了王凯一个“不用说了，我明白了”的眼神，也不说话了。
王凯知道他这是真的误会了，他真怕靳东下一句要说什么“好好相处王鸥是个好姑娘”的混账话，赶紧急急忙忙的开口：“你睡着之后李雪又给我们俩补了一条，跳舞之前的那段，拍完我去拿水杯，过道儿那有个窗户，我直接翻过来了，我们之前都那么走，王鸥以为就是普通路呢，她那个裙子太长了，就你戏里还从后边抱着她的那条裙子！她跨不过来怕脚底下绊倒，我就扶了一下啊，王宏他们又起哄，拍了个照片，真没谈恋爱啊东哥……”
他这一张嘴就是一大串，口齿清晰声音稳健，手里还附加着小动作，脸上着急、委屈、无辜风云变幻，假的也让人信三分。
靳东从他开始解释之后就松了口气，且不说王凯解释的怎么样——他开始解释就很能说明问题，更何况他本身也不愿意相信王凯和王鸥真的在一起了，这就相当于他和王凯一起来说服自己。他一路听着，懵的人就变成了他自己，怎么还成王凯控诉自己抱着王鸥了，这不是戏里吗，这不对啊……
靳东反应有点跟不上，下意识的问了一句：“你怎么知道我睡着了？”
人在脑子里乱的时候只能能下意识的处理最最开始受到的信息，王凯说的第一句话就是“你睡着之后”，他其实有很多话想问王凯，但说出口就变成了这一句，说的王凯有点挫败感，敢情自己这一大串都白解释了，靳东就记住了开头第一句。
“你怎么知道我睡着了？”
千万别跟又轴又倔的师哥较劲，王凯偷摸想。
“我给你送完水，你那瞌睡都快写脸上了，刚才王宏给你看照片，你又刚睡醒似的，话也不说皱着个眉，谁不知道你起床气儿犯了啊……”
靳东心里简直已经开始痛骂王凯小没良心了，谁跟他说自己不高兴是因为起床气啊？不高兴是因为什么，他自己不知道吗？
……也对，他又要怎么知道，他凭什么要知道，他……怎么能知道。
自己若是有王鸥十分之一的勇敢，自己若是能像王鸥一样了无顾虑，他和王凯也不至于憋到今天这个地步。战战兢兢地担心他喜怒哀乐，会不会和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谈恋爱，琢磨他这个动作因何而起，对自己说的这句话是从何而来。
他素来行事坦荡，他不喜欢这样的自己。
但他没什么办法。他只能这样。他能做的最出格的事，也不过就是借着酒劲儿小声说一句“喜欢你”，说完就假装睡着，醒了就赶紧跑到B组去不敢承认，用什么“师兄照顾师弟”自欺欺人。
其实他未尝不曾感受到王凯在细枝末节处透露出的爱意，那无人之处的软语、肢体间状似不经意的触碰、呵在他面庞的炽热鼻息，都是他们心意互通的铁证。夜幕下他们围着电暖气坐一圈对剧本，王凯会笑着对他说一部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演过了的电影，眸子晶晶亮，特别对得起那句“眼里有星星”。但爱和怀疑、自卑自负永远相辅相生，他不能确定王凯对自己的情谊到底是仰慕还是真的爱意，甚至不能确定这份情谊和普通朋友究竟有没有分别。
王凯脾气好是大家公认的，待人真诚又善良更是他最普通的优点之一，说白了就是“招人待见”，他对谁都很好，靳东也不敢说自己是不是就和别人不一样。
都是两个眼睛一个嘴，他靳东又凭什么。
退一万步说，就算他和王凯真的情投意合两情相悦，他又能给王凯什么？他是能给他身份地位，还是名分家庭？
在地球所居的几十亿人里，没有追求幸福的权力的，可能占大多数。他就是那大多数，王凯或许也是，世界上有太多事情没有办法了，多他们俩这一桩也算不了什么。
谁还不是带着遗憾还要继续往前走呢？就像他一个人，最多是和王凯两个人，又要怎么战胜伦理纲常、社会舆论和……以前的自己呢？
靳东又扯出个笑来，用自以为最稀松平常的眼神冲王凯点了点头。“观察能力还不错，我是睡着了，今天和你一块拍了十个小时，太累了。”
“年轻还是好啊，干一天活儿也不觉得累。你今年有三十了？”
“三十二了，等八月份过了生日就三十三。”
王凯简直有点想哭，靳东这么气急败坏的拷问他半天，难不成就是为了跟他说“年轻真好”？
“三十三了，家里不得催你结婚吗？”
王凯一愣，稍微低下了头，“也催，没合适的。”
他这话说的巧妙，靳东也不知道他是说“没有合适结婚的”还是“没有合适喜欢的”，挠的靳东心里发痒。王凯自然也想到这一层，几乎是一瞬间就想起年前的那个几乎算得上是荒唐的情人节，靳东跟他说“喜欢”——他年前一直憋着问，靳东偏生不见人影儿；年后日子过得舒坦，工作也忙，他几乎都要忘了这茬事儿。而眼下这句话他觉得和那句颇有异曲同工之妙，心里有点小猫挠了主人就跑的窃喜，和一点点，似是而非的期待。
靳东或许会问他，有喜欢的人吗？是喜欢的人不合适吗？
可是靳东没有，靳东只是波澜不惊：“别着急，缘分到了，自然就来了。”
王凯气的要跺脚，什么叫缘分？他们俩算不算有缘分？之前明明是一个学校出来的，又在一块地儿那么久，愣是没合作过，现在一合作就是动不动十个小时腻在一起，演的还是这种腻腻乎乎的兄友弟恭，王鸥说他们俩“能碰出火花子来”，这还不算有缘分？
天边的云彩烧的越来越红了，红中带着粉粉中掺着紫，绚丽的好像王凯烧红的一颗心。影视基地安静的像只有他们俩，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人影，今天的晚霞又格外长久，像是他们从天神处偷来的一点时间，他们俩穿梭在时光的间隙里，永远无人知晓，永远隐秘其间。所有事都只有他们俩会知道，就像他们之间隐秘而喧嚣的爱意。
王凯突然就觉得某种自己克制了很久的东西再也控制不住了，他想呼喊，想咆哮，想冲着靳东喊我真的他特别喜欢你，你喜欢我吗？喜欢吗？
他强压下这口气，把头转向天边的晚霞。
“哥，东哥。”
靳东被他叫的一愣，下意识的答：“怎么了？”
王凯突然转过脸来，靳东本来往他这边看，他猛一转头两个人离得便格外近，两个圆溜溜的大眼睛目光相碰，都有千万句情话在心头。
王凯最受不住这个，他开口前有漫长的沉默，容他权衡利弊、冷静深思。他大可以不必说出这番话，他和靳东还是片场最引人羡慕的师兄师弟，他可以理所当然的享受靳东对它的偏袒、他可以理所当然的照顾靳东，给他沏茶给他喂橘子。甚至等戏拍完，他们还可以一起宣传、一起路演、一起为了这部剧营业，还有至少一年可以供他收敛好自己恣意的喜欢，然后放下靳东，去遇到那个靳东所说的“合适”的人。
然后……然后他们俩会像所有合作过一场的演员一样，渐行渐远，找不到什么见面的理由，成为他生命里最普通的一个真正的师弟。他们都会有个起码看起来幸福美满的家庭，到时候王凯就变成了“王凯一家”，最终不再有任何交集，靳东对他的印象也只会停留在“那个合作过的，一个演员”。
可这不是他想要的。
他的爱意分明就炽烈明艳，他想成为靳东生命里独一无二、没有办法被取代的一个人。他宁愿作朱砂血、作心头刺、作被紧握住却流走的月光，都好过那个平凡无奇的普通演员，好过日后的漫长岁月里再也不被他记起的那个合作对象。
他不想，他不要，他要说出口。他坚定地抬头，半是小心半是决绝的开了口。
“过年之前，李雪给咱俩放假那天，还记得吗？情人节，第二天你就去B组了，咱们俩在酒店一块喝酒来着。”
靳东没想到他会说这个，心里简直称得上慌乱一团。但还是强装镇定：“记得啊，那天喝的是有点多。”
“断片了？”
“那倒没有，记得一些。”
靳东现在全凭下意识回答，说完没断片简直想抽自己嘴巴子。王凯要是真问那句话怎么办？他难道还能真的告诉王凯，就是喜欢你，特别喜欢你？
可王凯没有直愣愣的问，他低了低头。
“那你记不记得，你最后一句说了什么。”
靳东脑子快炸了，他心里一半小人山呼万岁，大喊“告诉她告诉他他喜欢你你不知道？”
另一半成熟理性，两军对峙，抱着手冷笑“说了你又能怎么样？”
靳东面上假装思考，内心天人交战。可王凯没有再给他时间了，王凯直接问了。
“你说，说你特别喜欢我。”
靳东罕见的彻底愣住了，他呆呆地看着王凯，不受控制的点头，说了句“嗯”。
嗯。
“我现在想问问您，到底是哪种喜欢？”
王凯没察觉到自己声音其实已经抖得很厉害了，他只是直勾勾的盯着靳东，像是想看破他层层叠叠的伪装，直接看破他内心深处，他想刨根究底，他想知道答案，他想……听靳东说自己的心声。就算是靳东骂他，也总好过自己一日日忍得这样辛苦，总好过自己一天天的希冀、绝望、欣喜、迷茫。
他不想再经历了。
王凯的眼睛有些红，分不清是拍戏熬的，还是现在情绪太激动。他试着把靳东的手拉过来，靳东没反抗，可两个人的手却是一样的湿冷滑腻。他们都有些轻轻地抖，可靳东一直没说话。
王凯觉得这沉默简直太漫长，天边的夕阳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黑暗，王凯的心也像夕阳一下一点点的坠落。他慢慢地低下了头，看到了靳东被自己紧紧握着的手。
王凯沉沉的说，“我知道了，谢谢师哥。”
他轻轻放开握住的手，仍是一片微凉的触感，他想，这第一次，大概也是最后一次了，自己还没捂热，竟然就先要放开了。
他也学着靳东扯出了一个笑，笑的饱满又明亮，大眼睛眯成缝也还是有光，里边有水有雾，有决绝和了然。进了片场，他们还是以前一样的兄友弟恭，没关系。
他顺着晚霞想往前走到更亮一点的地方，可分明又听见一句，“你知道什么，你什么也不知道‘’。
靳东一把把他拉了回来，王凯出门前披的大衣没系上，一转身就漾出了美好的弧度。他下意识的想挣脱，可靳东却力气大的像个铁索，把他拉近，让他无法挣脱。
“我说话了吗？你就知道了，你知道什么了？嗯？”
“我没骗你，就是喜欢你，就是这种喜欢。”
于是王凯就在天边夕阳若隐若现的时候，看见了一个吻。
一个温柔热烈、霸道却缠绵的吻。
靳东给他的。
不会忘记了，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了。
他被亲的腰也发软，呼吸被扼住，可内心深处却迸发出一阵令人神魂颠倒的快意和满足。他们身高相仿，吻起来甚至不必费太多力气，可王凯却忍不住用手环住靳东的脖子，给他热烈又温柔的回应。
只属于他的、独一无二的回应。
此生唯一。
伪装者后续的剧情拍的极其顺利，靳东和王凯的默契以指数增长，明楼和明诚大段的双人戏份拍的好且快，B组也飞快的完成任务，只比A组稍晚一些杀青。
这部剧后来配音、编辑都比想象中顺利，一个庆祝反法西斯胜利七十周年的献礼剧，为了在国庆前赶着播完，八月下旬就上了星。这部剧和想象中的一样点燃了不分年龄段的群众，也捧红了靳东和王凯。两个人成双入对的上节目上典礼，合契的还像剧里一模一样。
16年的春天来得格外的早，王凯提前打听好了影视基地酒店的拍摄信息，挑了个全酒店只剩前台的日子喊靳东来喝酒，喝的还是和去年一模一样。他们俩谁都没再往前更进一步，但谁也不曾真的做到收敛自己心中汹涌的情谊。
酒杯相碰，靳东特别拼的一饮而尽，几乎是一瞬间面颊上就微微红了起来。他又给自己续上，端着酒，看酒液在被子里荡出圆圈，有点迷迷糊糊。
“其实我有时候就想，要是当时我真的装傻装过去了，现在咱俩会怎么样。”
王凯笑了笑，他比拍伪装者的时候看着年轻了些，现在乍一看还以为三十不到。
“总不会是现在这样。”
靳东也笑，“现在这样，就很好。以后也一直会这样。”他有点喝上头了似的凑近王凯：“这些日子都是我们偷来的，别人不知道。”
王凯跟他又碰了碰杯子，“对，就咱们俩知道。”
靳东笑的往后仰，姿势都跟一年前一模一样。
在时光的间隙里，能和你相遇，能偷来你一个吻，是我此生，最大最大的幸运。
无人能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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